天问

编者按：

2022年，壬寅虎岁。天问学术中心自2012年成立以来走过了极不平凡的十年，从创办之初“谁传道之？”“何由考之？”的悠悠问津，到学子围坐，手捧经典，切磋琢磨的读书盛会，再到一年一会，刊沈博文章，集百家思想的天问年刊。几代天问人以楚地先祖“辟在荆山，筚路蓝缕”的精神励耘着天问这块学术沃野。如今，江山揽胜，我辈登临；值此十年，锐意图新：天问科创，天问社会实践等一系列新的创制纷至沓来。但白玉不惧年久而失其本色，学者不因岁长而变其初心。新的一年天问将坚守学术阵地，普及学术知识，营造浓厚学术氛围。又值4月23日，第27个世界读书日之际，天问学术中心将发布“天问荐书”系列推文。一周一会，将会有不同的天问学人介绍不同国家的经典佳作，以飨诸君。

壹 一代宗师钱宾四

钱穆（1895—1990）现代历史学家，国学大师。江苏无锡人，汉族，字宾四。笔名公沙、梁隐、与忘、孤云，晚号素书老人、七房桥人，斋号素书堂、素书楼。九岁入私塾，1912年辍学后自学，任教于家乡的中小学。1930年因发表《刘向、刘歆父子年谱》成名，被顾颉刚推荐，聘为燕京大学国文讲师，后历任北京大学、西南联大、齐鲁大学、武汉大学、华西大学、四川大学、江南大学教授。

钱穆居北平八年，授课于燕京大学、北大等名校，并在清华、北师大兼课，与学术界友人时相切磋。抗战军兴，辗转任教于西南联大、武汉、华西、齐鲁、四川各大学。1949年秋，出任香港亚洲文商学院院长。1950年，在香港创办新亚书院，使流亡学生得以弦歌不辍，因办学有成，获香港特别行政区政府尊崇，于1955年获香港大学名誉博士学位。1960年应邀讲学于美国耶鲁大学，获赠人文学名誉博士学位。1965年正式卸任新亚书院校长，应聘马来亚大学任教。1967年10月，钱穆应蒋介石之邀，以归国学人的身份自港返台，筑素书楼于台北市士林区外双溪，1968年膺选中研院院士。晚年专致于讲学与著述，虽目力日弱仍随时提出新观点，赖夫人诵读整理出版，谦称为《晚学盲言》。

谢世后，家人将其骨灰散入茫茫太湖，以示归家。中国学术界尊之为“一代宗师”。更有学者谓其为中国最后一位士大夫、国学宗师。

贰 一万年来谁著史，九州震荡工此书

《国史大纲》是钱穆先生于民国二十八年六月完成的一部通史性著作，此书以传统社会价值作为其立场，以传统中国人的思维模式写就，但又时出新意。全书共有八编，四十六章，从虞夏时期一直写到民国时期。因其写作之初，是将其作为一部教材来编写，所以力求简要。虽然具体细节虽展开不够充分，并且其中有些地方也值得商榷，但其论点皆切中时代之要害，可谓入木三分，很见其深厚的史学功底。所以凡读史者莫不应通读此文章，借以培养自身的历史思维以及家国情怀。

该书著于抗日战争时期，当抗战爆发之时，钱穆仓促地从北平逃离至西南大后方，教学多年来的大量教材悉数失散，此时中国面临国家存亡时节，钱穆有感于中国国运飘渺，尽管他本身相信抗战中国会赢得胜利，但也对中国的命运抱持最坏的打算。钱穆在云南乡下的偏僻之处，头顶是日军丧心病狂的轰炸，他在及其恶劣的环境下写下《国史大纲》，钱穆先生是抱着中国人写中国最后一本史书的心情而著，盼若中国不幸败战覆亡，至少留给后人一本中国史书，让后人知道中国的历史及文明成就，激励后人复兴中国之心，遂此书“朝脱稿，暮付印”。

“闲居一室，妄自落笔，历时一载，成此区区五十万字，又复蔽帚燕石，妄自珍惜，谓散亡之无日，保藏之难周，朝脱稿，暮付印。欲于我先民以往五千年惨淡经营之史迹，幸有当于其万分之一二。”

而中国于民国三十四年抗战胜利，钱穆的最坏打算没有发生。《国史大纲》出版之后，即被列为中华民国教育部大学用书，风行全国。它是在民族危亡时期，用以唤醒国魂、御敌救国的佳作，洋溢着炎黄子孙对祖国的深厚之爱情。

叁 可触的敬意与温情

纵观中华三千年之历史记述，没有一本像《国史大纲》这样，向读者提出诸项要求的。又看此四点要求，它们之间乃是层层递进之关系。如果某君信自己为中华之国民且有一定量知识储备，则其必然对本国以往之历史略有所知；一国历史之信仰者，又必然对以往之历史有一种温情与敬意，由此等浓烈情感之人又不会陷入历史虚无主义与民族虚无主义之囹圄；像这样的人越来越多，则整个国族便有无穷无尽的生力与希望。

在民国文化革新时期，当胡适学派反对“崇古”与“迷信”，对中国传统文化及上古史作存疑与否定态度时，钱穆等人立表异议，说“余任上古史课，若亦疑古，将无可言”。他在《国史大纲》一书中也说道：“今求创建新的古史观，则对近人极端之怀疑论，也应稍加修正。”钱先生后来坦率地表明自己不同于古史辨派的一味疑古而是在求真的基础上提出新说：“……而余则疑《尧典》，疑《禹贡》，疑《易传》，疑老子出庄周后，所疑皆超于颉刚。然窃愿以考古名，不愿以疑古名。疑与信皆须考，余与颉刚，精神意气，仍同一线，实无大异。”

结语：

处于对钱穆先生生前意愿的尊重，商务印书馆仍以繁体竖排的格式刊印《国史大纲》，如此阅读上必定有一些困难。同时此书是以讲稿形式写就，又是一鸿篇巨，感兴趣而又无暇全览的同学可以读读十五条引论和书成自记，钱穆先生“为国招魂”“中国不死”的历史观全在其中。

推荐版本：商务印书馆各版本的《国史大纲》，装帧精简由人。

推荐人：天问学术中心学术部，王德洲。

（审核：许良发）